Page 274 - 信息的脉络

·信息的脉络·
第七节 反思科学

人必须向往善和崇高、伟大的事物，其余的则交给命运。
——亚历山大·洪堡

毫无疑问，再过去的几百年里，科学取得了绝对的胜利，科学似乎永远是正
确的，人们往往把是否违反科学作为判定一件事是否正确的依据。
在唯科学主义的大背景下，科学似乎丧失了“可错”的能力：在什么条件下

人们可以判定科学错了？在现有的社会缺省配置下不存在这种可能性，就像在中
世纪不可能找到任何经验证据和推理来证明宗教错了一样。于是，科学与宗教一
样变得不可证伪，成了绝对正确的东西。
对于科学，存不存在有效的“科学批评”？存不存在有效的“科学文化批评”？
可用卡尔·波普尔（Karl Popper）提出的“可证伪性”原则来判断。

第一，要破除创新神话。科技创新要为了达尔文演化论意义上的适应而做出
调整。19 世纪以来，科学成为一项职业，不管是普通职业还是韦伯讲的“天职”，
它都是现实社会中的一个子系统，要与整个系统兼容。地球上万物滋生，人类代

代相传，每一代都有每一代的职责，不必越俎代庖，更不应当侵占后代人的利益。
过快的创新，导致人以外的无机界、生态环境无法跟上调整的步调，长此以往自
然生态系统可能面临崩溃。
第二，要调整科研重心。针对不同的内容，有的应当增加投入、加快速度，
有的应当减少投入、严控速度，有的应顺其自然。有的事情即使在理论上科学能

够做到，也未必一定要加速实现、加速应用。
当下，最能吸引投资的未必是人类最需要的，而是投资人或金融家最喜欢的
领域。相反，改进人类卫生状况、提高疾病预防水平、保护环境、提高粮食产量

等相关的科学研究，通常并不能令资本快速增值，但它们却关系到人类的生存，
政府应该加大这方面的投入。
如果科技使得地球上的主要资源仅仅为了满足少数群体而使大多数人处于脆弱
和贫困中；如果科技仅仅满足一部分有购买力的几代人，而置人类生存环境的基本
平衡于不顾，并可能对子孙后代的生存造成不可逆的损害，这难道是正当的吗？

科学要造福于人类，更要保护我们的生态环境，为了人类长久的存在，科学
要有一定的边界。

• 2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