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71 - 信息的脉络

·第四部分·
识论的主体发生了变化，改为了计算机、网络设备、智能设备等，而不是人脑，
这就需要新的认识论。在信息时代，工程师们往往不是研究人如何比以前更好地
认识世界，而是研究机器如何更好地认识世界，如何让机器跟上人类认识世界的
脚步。这就需要机器的认识论。“涌现论”就是机器的认识论，是“万物互联”
之路上所追求的共同主题。

“涌现论”的核心是依靠数学工具和人脑科学理论，通过大数据分析，统计
学方法将信息背后的智能涌现出来，实现机器认识世界的新方法。
“涌现”一词来源于复杂系统科学，是指那些高层次具有，而还原到低层次

就不存在的属性、特征、行为和功能。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大量无生命物质相
互作用的过程中形成最古老的原始生命。
对涌现的揭示，是对复杂系统的研究而逐渐推进的。在此之前，我们一般使
用还原论来解释问题，它的基本观点是整体是由局部组成的，所以局部决定整体，

整体的任何一个变化都可以在局部找到原因。用还原论分析问题的方式符合人类
一般的思维习惯，并且是以前信息科技研究问题的主要方法论。但是在复杂系统中，
有时候会产生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如生态、人脑、经济系统等。

在这些复杂的系统中，涌现是一种引人注目的普遍现象。涌现是指系统中的
个体遵循简单的规则，通过局部的相互作用构成一个整体的时候，一些新的属性
或者规律就会突然一下子在系统的层面诞生。涌现并不破坏单个个体的规则，但
是用个体的规则却无法加以解释，因为系统整体大于部分之和。例如，生命是大
量分子组成的产物，每个分子必然遵循固定的物理规律，但是当分子聚合到一起

的时候，生命诞生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无法把生命这一现象还原到单个分子
的物理规则上。所有的过程和奥秘，都只存在于系统的相互作用之中。另一个例
子就是蚂蚁，蚂蚁的神经系统非常简单，只能进行简单的思考，然而大量的蚂蚁

相互作用的时候就会形成等级森严的蚂蚁王国。每个蚂蚁遵循简单的规则交互，
蚂蚁王国就是蚁群的涌现现象。
信息文明的逻辑从还原论转换为涌现论，是智能社会最重要的范式转换。如
今的信息系统越来越复杂，不再是简单的一个软件、简单的一个工具，而是相互

交融、相互促进、相互影响的复杂系统，如机器人系统、智能驾驶系统、智能营
销系统、智能制造系统等，除了基本信息技术和控制系统外，大量的实时的信息，
源源不断地汇聚起来，如何从这些数据中分析出看到的数据、接触的数据，如何
依据这些信息做出智能化的决策，就需要涌现理论。例如，对几千亿个参数的智

能系统，如同人脑神经元一样，通过一定的规则连接起来，就可能涌现出意识，
形成意识，形成“智能生命”或虚拟智慧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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