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7 - 信息的脉络

·第三部分·
在阿伯丁试验场的月台上等待开往费城的火车时，我遇到了冯·诺依曼。尽管
我与这位伟大的数学家此前从未谋面，但对他很熟悉，也曾多次聆听他的演讲。
因此，我冒昧地向这位举世闻名的大人人物走去，向他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开始
交谈。于我而言，幸运的是，冯·诺依曼热情而友善，他尽力使人们在他面前感到

放松。谈话很快转向我的工作。当冯·诺依曼了解到我在研制一台每秒可以进行
333 次乘法运算的电子计算机时，谈话的氛围彻底发生了变化，不再是轻松幽默的
闲谈，而像是数学博士学问的口头答辩。

高层认为 ENIAC 是个毫无意义的项目并且信心不足，所以认知度并不高，这
导致冯·诺依曼虽然身为“曼哈顿计划”的顾问，但并不了解 ENIAC 的进展情况。
在获得戈德斯坦的介绍后，他希望进一步了解这个项目的情况，因此戈德斯坦安
排他在 1944 年 8 月访问莫尔学院。整个研制小组对冯·诺依曼的名望身怀敬畏之

心，对他能为项目带来的变化寄予厚望。根据戈德斯坦的回忆，埃克特认为，从
诺依曼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能判断出他是否真是个天才：如果这个问题是关于计
算机的逻辑结构，就会令埃克特感到信服。戈德斯坦回忆到：“当然，这正是冯·诺

依曼提出的第一个问题。”
在诺依曼到访的同时，ENIAC 的制造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与他的设计
者一样，冯·诺依曼很快意识到其中存在的问题。这台计算机在求解弹道计算使
用的常微分方程时很有用，但它仅能存储 20 个数字，过小的存储容量不太适合
求解偏微分方程。冯·诺依曼要求能保存几百个乃至上千个数字的存储容量，而

ENIAC 为提供 20 个数字的存储容量，已经用掉 18000 个电子管的一半以上。另一
个显而易见的主要问题在于编程，这项工作极为不便且耗时费力，需要对整台计
算机重新布线。简而言之，存储空间过小、电子管数量过多、重新编程时间过长

是 ENIAC 的三大缺点。
计算机设计中的逻辑和数学问题引起冯·诺依曼的兴趣，他担任 ENIAC 研制
小组的顾问，试图帮助解决这台机器的缺陷，并设计一种新方案。这就是“存储
程序计算机”，它奠定了迄今为止几乎所有计算机的基础。

ENIAC 的不足与其有限的存储容量密切相关。一旦这个问题解决，其他大部
分问题就能迎刃而解。这是，埃克特提出采用延迟线存储单元替代电子管存储。
经过计算，它发现长约 5 英尺的水银延迟线会产生 1 毫秒的延迟，假设采用持续
时间为 1 微妙的电脉冲表示数字，那么一条延迟线可以存储 1000 个这样的脉冲。

利用合适的电子元件把延迟线的输出和输入端连接起来，就能将 1000 比特的信息
无限保存在延迟线中，从而实现永久的读写存储。相比之下，ENIAC 采用由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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